第(1/3)页 壁炉里火光灼灼,温暖了初春的寒夜。 “坦白来讲,陛下,您比我想象的更坦诚。” 听到亚伦那开门见山的话语,拉斯特微笑了一下。 “我还以为按您的身份,怎么也得先和我拉扯半天,展露下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权谋和威严,然后方才会进入正题呢。” “在皇宫中,向臣子与大贵族们展露威严,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那并非是我的爱好,而是身为君王的责任。” “一个能被下属轻易看穿的领袖,没有为王的资格。” “但是,在这座海蓝公馆里,我的身份却并非是帝王。” “我是在以一个父亲的身份,与你对话。” 亚伦审视着拉斯特的眼眸:“那么,拉斯特,可以告诉我你的回答吗?” “我对,希尔缇娜的感情吗?” 此刻,不止是亚伦在审视着他,就连拉斯特也同样在审视着自己的本心。 片刻之后,他露出了笑容。 “我对希尔缇娜确实抱有着好感。” “这份好感,也许源自于同为理想主义者的同病相怜。” “也或许还要更早,早在深蓝港的港口区,当身受重伤闭目等死的我……亲眼目睹了那道将铁十字浪潮焚为灰烬的星光时——” “那个如晨星般闪耀的细剑使,就在我心中拥有了一席之地。” 拉斯特坦然地回答。 “所以,倘若是与她成婚的话,那我本人自然不会反对。” “即便我现在已经抵达了六阶巅峰……但相比于帝国而言,也只能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吧。” “就譬如陛下您虽然平日里从不显山露水,但是掌管着圣剑的您一旦出手……恐怕连传奇都不会是您的一合之敌。” 明明此刻的亚伦,看上去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中年贵族。 但是在拉斯特的星界视野中,眼前之人却仿佛是一座极黑的深渊,就连光芒也无法从中逃逸。 这样的感觉,拉斯特只在夜世界的历史残响里,从化为审判天使的小艾、以及第六纪终末那惊鸿一瞥的天使之战中窥见过。 虽然隶属于不同序列长阶,无论是执掌的权柄还是规则都截然不同……但毫无疑问,祂们都拥有着相同的位格。 “因此,能够与皇女殿下成婚,得到帝国的资源与扶持,并收获一座巨大的靠山……” “这对如今的我而言,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无论从什么角度,我都找不到拒绝陛下的理由。” 拉斯特的声音微顿了一下。 “不过——” “我所说的这一切,都存在着一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希尔缇娜她……” “自己愿意。” …… “拉斯特,你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聆听着拉斯特的回答,亚伦不由哑然失笑。 “看的出来,你确实和我很像,是相同的一类人。” “所谓的婚约,在你眼中其实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就如同世俗的律法、道德一样。” “你之所以会遵守世俗的律法与道德,仅仅只是因为这是你平日里必要的,让自己变得不起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伪装色……而一到关键时刻,这些条条框框却绝无法约束你分毫。” “所以你才能够面不改色地在牛郎店里当牛郎,取悦女性顾客,甚至是女装成侍女的模样……你的灵魂早已经冷硬如钢,无论身处何等的环境,遭遇何等的对待,都动摇不了那颗嗤笑的铁心。” “倘若有人以为在你成婚之后,便能够以「岳父」、「赘婿」、婚约之类的名义来约束你,让你向对方屈服,沦为自己的工具的话……那他一定会吃个大亏吧。” “因为在你的心灵深处,除了那名为「理想」的事物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能够被毫不犹豫舍弃掉的东西。” 亚伦的声音顿了顿。 他用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拉斯特。 “不过好在从一开始起,我便没有想过以婚约的名义去招徕你,将你绑定在帝国皇室的战车上。” “我所真正想要改变的——” “唯有我自己的女儿,希尔缇娜而已……” 亚伦的目光垂落,注视着自己的胸口。 “帝国的皇室,世世代代保管,传承着名为「圣剑」的圣遗物。” “圣剑的威能自不必说,即便持有者仅为六阶,在解放圣剑的状态下也能够媲美传奇……而倘若掌控圣剑之人本就是传奇,更是能够直接拥有部分天使的位格与权能。” “只是,正如「等价交换」是超凡世界的基本法则一般……圣剑既然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威力,使用时自然也需要付出代价。每一次解放圣剑,都会对使用者带来巨大的反噬,不止是肉身,更是灵魂层面的创伤。” “在正常情况下,解放圣剑所造成的灵魂创伤,能够由圣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阿瓦隆」所缓慢治愈。” “只要君王解放圣剑的次数不过于频繁,那么灵魂的创伤便能够在剑鞘的滋养下愈合,不留下病患。” 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不过,身为王,我却唯独任性了一次。” “我并没有选择自己保留下剑鞘阿瓦隆,而是将它埋藏在了希尔缇娜的体内。” “那孩子和她的母亲太像,偏执而不懂变通,总是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担心她会重蹈她母亲的覆辙,因此将剑鞘埋藏在了她的体内,希望以此来庇护她不受伤害。”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