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杨静宇盘算着:“这一趟得送走多少人啊?” “分几批送,每一次送过去一些人,再搭上一些粮食。” 杨静宇好像听明白了:“朝阳,你怎么跟老家的人还玩心眼儿?你是不是觉着,咱们不给粮食他们就不会接着咱们的人了?” “我可没有。”许朝阳没敢承认,他都习惯了在国府里厮混的脏心烂肺,哪敢流露出丝毫的污秽来,去让人犯膈应? “这不是为了安全考虑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朝阳也扭过了头,生怕杨静宇在他脸上看出端倪。 可那还用看么? 他们俩在一起多长时间了都? “那你们家袁福珍呢?” 要不还得说是老战友,许朝阳都没说的话,被他给点出来了。 “回北平了,昨儿走的,你不用惦记她,她……可能适应不了西北,我让她回去和李副主任商量了。” 许朝阳这才扭回头来:“这顶层的人啊,再怎么着,也比底下的老百姓好活……这不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呢,问我说,李副主任提议带着我们整个团去金陵……” 杨静宇插话道:“那是带你们啊?那是手里有这个团的兵,他才能说话硬气一些。” “你管他那个了?” 人家都说人群里只要一个东北人,过不了多久,周遭的口音都会被东北人拐带着让你有一种置身东北的感觉,可实际上,又有多少远离了家乡的游子,在外地为了生活,慢慢的开始入乡随俗。 许朝阳现在的口音都变了,开始更偏向于普通话了,曾经学过的蒙语也忘得差不多了,除了那远在东北的家,和东北冬天独有的寒冷……还始终在心中凝结着冰霜。 “去办吧。” 许朝阳在一个晃神间说出了这句话,像是所有在外的孩子一样,总是在想家那一刻沉沦其中,又在工作的繁杂出现时,迅速抽离。 都得活着,谁也没有例外。 1937年,2月11,这一天是春节,这一天大沽厂在做好了防护的情况下,许朝阳包下了整个大沽的烟花爆竹在水边上燃放。 四年了,他们到了大沽这整整四年,每一年都是在大沽船厂墙外烧竹子取个气氛,由始至终也没让底下人痛快过,就怕引发爆炸。可这一回许朝阳没继续这么干,他们大沽厂于春节前夕再次停产,随着一车皮一车皮的粮食和战士们家属被火车运走,亲自花钱给手底下人找了点乐子。 那一天,你想象不到这帮虎玩意儿玩成了什么样,一个混蛋拿厂子里的铁皮焊了一身焊点完全不合格的铁甲站在水边上耀武扬威时,另一个臭小子拎着礼花冲他身上呲! 嗵!嗵! 一下一下打得直冒火星子! 给许朝阳吓得,生怕伤着人;可给这帮小子乐得,挨呲的和呲人的都笑得没有人动静了。 那是彻底撒了欢儿了。 “小段,来,放炮。”二姐拎着炮仗走到了段惊文身边,在水边上留下了一路脚印儿。 段惊文回头看了一眼:“你们东北都管这叫炮啊?这不是麻雷子吗?” 二姐看了一眼,伸手捏着麻雷子随手用打灰机点燃后,直接扔进了水边——砰! 一声巨响炸起了水花,她就站在水花边上说了句:“不就是炮么?” 第(2/3)页